【周记】0410-0416
《月亮之上》暗含某种东方主义。似乎一个持汉语母语的人可以在唱着“арван тавны сар”的地方找到:
纯洁善良因此让“我”不能抵抗的“你”
信仰
让霓虹暗淡无光的月亮
这个异域的“你”同时已经表达出的对“我”的渴望,似乎正满足了长久以来“我等待我想象”的欲望,如同向婴孩伸出双臂的母亲。也许是“异域”赋予了对方成为欲望客体的可能——“我”已足够了解的世界使“我”失望,无法满足我的匮乏,于是“我”便试图从一个被“我”认为与“我”具有不同本质的他者那里寻求。
这是黄文里常见的欲望机制。
《一路向西》写到“我”和那位“特别”的、不做作的性工作者小思的性交时,有如下描写:
「你知道我家在那裡嗎? 」
我先前忘記問她籍貫
所以當然不知道
她答我她老家在雲南的麗江附近
我說
「難怪你靜如詩美與畫」
「哈哈,但這不是重點」
「那什麼是重點? 」
「重點是因為住在那裏
我從小已經很會騎馬」
「很喜歡被你壓著 我還想舒服長一點的時間啊」
她的渴求 令我受寵若驚 我未曾見過一個打工仔那麼渴望工作 主動要求OT
她的放蕩 使房間的氣氛熾烈了 我不得不激動起來 猛力地壓倒她在床上 然後拿起那東西 再次長駒直進 雖然又是男上女下 但她這次主動地把雙腿提得很高 放在我的臂膀上 似乎很想被我盡根而入
終於再次由我採取主動 我毫無保留地激烈抽插 她捉緊我手 放聲享受 我聽到那些啪啪啪啪聲 我們急促的呼吸聲 大得在房間產生回音的呻吟聲 也有床腳猛烈搖曳的吱吱聲 還有因為我們磨擦 在她水源發出的水泉聲 原來她已經濕透 像長實新樓的牆身 一樣會滲水 滲得屁股大腿也被她自己流出的水份弄濕了 雲南瀘沽湖的湖水以恬靜如鏡得以聞名 想不到幾小時車程之隔的麗江 那裏的姑娘的泉水卻可以洶湧澎湃
“我”在异域的他者身上填补了匮乏,并且在家失语的“我”在他者那里获得了(精神以及性能力上的)承认。“而且我在她这里是被需要的”——男主被撅皮炎子的时候那种隐含的喜悦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再来一个《龙阳逸史》的例子:
刘玉道:“你北地人,我也曾相处过,那里有你这样动蛮的?”邓东道:“咱老子到也是个撒漫的,若肯相处,莫要讲别样,你家姐儿妹儿搽嘴的上好济宁胭脂,裹头的清水临淆手帕,一生一世不要拿钱买哩。”这两句话,恰好又打动了刘玉,便没甚回答。邓东道:“还有一说,你这里(郑州)小官喜欢的是咱北地人的屌,说着个糙茱茱(撅皮炎子),欢天喜地。偏你这样作难。”
这个更直白,“我”在郑州是旅行者和嫖客,“我”期待甚至要求在“你”的目光中得到“你”的肯定——“我”是寄吧与菲勒斯的两重的拥有者,“我”的性能力和隐喻的父权要得到“你”的承认。
另外“арван тавны сар”以及MV里变圆的月亮也是有趣的隐喻。蒙语的部分贴心地选了汉语版也家喻户晓的《敖包相会》,唱出的两句正是“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在地球上看十五的月亮是圆的,月亮上看地球也是圆的,像是形状上没有“匮乏”的卵细胞,像是并不能画出的、只存在于想象中,却一直被不懈追求着的完美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