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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与刘备二人都再无提起那日的意外,只当是从未发生。一个妙计安兵,一个礼贤下士,外人感叹主公与军师鱼水相依,可他们不知,那套在诸葛亮房中铺放多日的被褥,早已被他收起,而刘备房中的灯盏,在夜间也不再如前日晦暗。

自他能下床起,除了公事,诸葛亮便未同刘备过多言语,更没有身体的接触。刘备也对他这副姿态不曾表示什么,只以其他将士礼节待他。曾有几次,路过他的房门,思索是否要进时,便间里间灯火熄灭,也只好作罢。这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戳痛他几分。

夜风中生起了白兰香气,渐渐浓郁。刘备鼻息微动,轻嗅两下,收起了手中正舞的双股剑。这种气味仿佛早已镌刻在他的身体里,那些夜晚的缠绵温存,他将头埋与身下人的发中,深深吮吸着,在他的喘息声中舔舐着他耳后发烫的香气源泉。自从分房,他便不曾再闻到——也许是他同自己怄气,服用着抑制的汤药——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又弥漫了开来。

香味渐渐升腾,正如他肺腑间升腾的灼热情愫。腿脚不自觉地向那扇房门迈进,微弱的喘息夹杂着细细的呻吟,飘进刘备的耳中。他收起长剑,推开房门,燃起已经熄灭的烛火。当他的手指划开帷幔上的身影时,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一幅香艳景色。

痛。

这是诸葛亮此时唯一的感觉。

他的手攥在腰腹间,抵住内里撕裂般的绞痛。

自小产后,他的信期便一直未曾到来,医师只道是郁结于心,落了病根。当信期再一次到来时,他却没有料到会这般疼痛,仿佛一双大手将他的脏器狠狠攥紧,抓揉。湿透的衣衫粘在他的身体上,显现出他瘦削的身形,随着身体的抖动累积出变换的川峡。

“主公……”

身前有些响动,抬眼,是刘备的身影。他只是唤了一声,便咬紧了嘴唇,将喉间呻吟堵在口中,撑着将身体翻过背对着他。

刘备将瑟瑟发抖的人拦在怀中,手掌间是一片湿腻。心中不由一阵悸动,随即为他换了干爽的里衣。那些时日,应是他信期不调,只是自己却不知罢了。

“怎痛得这般厉害,我去叫——”

他正要起身,手却被拽住。诸葛亮摇了摇头,忍过痛意,缓缓张口。

“别去……亮,亮略通岐黄……

“只是血淤堵截,不必,不必叫人……”

刘备望着被痛意折磨得惨白的脸,深知他要面子,便不再抗拒。双手搓暖,贴向他的腹部,在那里轻轻按揉。

“重吗。”

怀中的人轻轻摇头,又向他的身体贴近些许。刘备俯下身,凑近他耳后散发着香气的凸起,一下一下地舔舐,然后是牙齿细细地啃咬。诸葛亮只觉得身体热了几分,喘息间夹杂着白兰的气流从他唇齿间溢出,与刘备的鼻息交杂。

喉头微动,刘备压抑下了体内的冲动,沿着腺体在他颈间亲吻,再转至面颊,最后含上那两篇樱唇。舌尖扫过贝齿,将那人口中的呻吟劫掠、吞下。

他说不上这般是因为情动,还是内心的愧疚。若是细细掂量,愧疚总应是多些——他并未察觉出那人的异样,也不曾关照,也许是那个早夭的孩子,让他不知如何开口和面对。刘备的手探入衣带间,贴着他的肌肤,从按揉,到抚摸,再到按揉,划过不甚明显的腹肌、肋骨、胸膛,转而向下,温存中又蕴着暧昧。

散落的发丝淌在两人中间,诸葛亮眼前逐渐朦胧,被唤起的情潮与痛意逐渐蚕食着他的神智,他动了动,让自己与那具炽热的身体贴得更近些。皮肉相接的地方,发烫的事物隔着布料灼烧着自己的肌肤,却只是在那里,未有丝毫动作。

“主公不必多想,更不必愧疚。

“亮这般……叫主公难挨了。”

唇齿剥离,两具身体像是刚刚出浴,刘备揽着正俯在他胸口喘息的人,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背,摸索着上面凸显的骨节,从南阳,到新野,到荆州,到油江。

“无妨。

“只是孔明,很香。”

白兰的香气与两具身体间萦绕,刘备有些口干,却仍是安静得抱着他,怀里的人像一只受伤的小狐,蜷缩着,时不时挪动无力的脚爪,舔舐伤口。

诸葛亮已经有些脱力,腹中的钝痛逐渐下坠,他阖上眼,被眼中水汽浸湿的睫毛一簇一簇,轻轻扇动,打在刘备的胸口。

门外有小童叩门的声音,刘备起身端来冒着热气的汤药,转身将门掩住,不让风钻进屋中。他扶着人靠坐,将碗抵在他的唇上,注视着他吞咽的模样。

热流滑入腹腔,诸葛亮用帕子拭干嘴角,在刘备的额头上浅啄一口。

“他日,亮再与主公赔罪。”

坠痛下行,然后消散。诸葛亮将人轻轻推出,刘备会意,转身背对着他,望向窗外。

寒鸦啼鸣,树枝摇曳,抖落一地月色。

西郊大雨滂沱

Published on October 1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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